【方王】怎么办我的脑洞成精了 10
王杰希体力不支晕过去了，方士谦打扫了翻云覆雨后的战场，又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洗身子，因为怕他着凉，还不能直接打横抱去浴室，便就着几盆子热水和湿毛巾在床边给他擦洗。王杰希还是发着烧，眉头蹙着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怕他没意识会呛着，方士谦没敢给他喂药，只是继续着之前那个不停换凉毛巾的老方法。
不知是不是出了一身汗的原因，王杰希的体温好像比之前降下来一点，方士谦坐在他床边，把王杰希不安分地伸出被子的手握在掌心，看着他的面容出神。他脸上依旧是红红的，微张着口频率稍快地配合呼吸，汗湿的额发被方士谦掀了上去，眼皮不时收紧，带着润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知是不是在做梦。方士谦凑近他，伸出手心疼地抚过他的脸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尽收眼底。
“方士谦……”
王杰希突然开口唤他，声音很小，但喊出口时眉头皱得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我在。”
方士谦握紧他的手，拉在自己的胸前，唇轻轻地覆过上面每处。
“我没有……”王杰希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来。
方士谦没有听懂王杰希的梦呓，只是感觉得到他现在很紧张，不停抖动的双眸似乎就要滚下泪来。但他终究没有，只是把放在方士谦掌心的手收紧了，抓的牢牢的，一如方士谦那次做噩梦时抓紧了王杰希的手。
“我知道。”方士谦亲吻他的睡颜，把耳语送入他的梦境。
他第一次笑得这么温柔，在王杰希闭着双眼看不见的时候，把右手放在他面前挥了挥。
终究是快要说再见了啊。
方士谦一直没睡，从午后等到入夜，直到握住的那只手往回抽了抽。方士谦向他瞧去，王杰希睁开的双眼清明了很多，眸子慢慢地从正中移到他这边来，定住了。
“喂喂喂！！！”方士谦没想到王杰希一醒来就往他身上扑，慌忙把他抱稳了，“还来？！不来了不来了！我累死了！”
方士谦想说等你病好了再，却听见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的王杰希轻轻笑了一声，说：“来什么来？我没劲儿。”
方士谦挠挠头松了口气，他是真的怕王杰希吃不消，和高烧的人做到对方晕倒，这样的经历虽然刺激但怕还是有些危险的，便摸了摸怀中人软软的发问他：“饿不饿？”好一会儿，把脸埋在他身上的王杰希才“嗯”了一声，环住他腰的手却并不放开。
方士谦哄他：“那我去做饭？我弄点儿清淡的，你躺下等我。”
王杰希似乎一刻都不想从他身边离开，因生病而黏腻腻的语气几近倔强：“我也去。”
“你别起来，又发烧怎么办？”
王杰希摇摇头：“我现在好多了。我抵抗力没那么差你放心。”
方士谦心说一个淋雨到发烧的人敢跟他提抵抗力？但奈何拗不过王杰希，只好同意他披上厚衣服跟他到厨房。说好买食材的王杰希今天又是空手而归，方士谦说是要做些清淡的，其实家里也就只剩下点儿粮食了，便熬了些粥。
坐在桌边等待时王杰希望着他的背影，看他在水池边忙忙碌碌，高大的身影系着围裙，熟悉到闭上眼还能描摹出他身体的每处。王杰希抬手看了眼胳膊上已经被他拆了纱布的伤，今天在床上做得囫囵而激烈，也不知道方士谦看没看到。
“没办法啊，只好做粥喽，我一会儿再蒸个鸡蛋好了。”方士谦回过头来征求他的意见，一缕稍长的发丝垂落在额前，他抬起沾了水的手，拿手背把它捋回去。
“你不问我今天去哪儿了吗？”王杰希平静地看着他，双手交叉支在下颌。他头还有些沉重，但不问出这个问题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好好面对方士谦的。
“没必要啊！”方士谦回过头冲他勾了勾嘴角，眉峰一挑，“你脑洞那么清奇，想必平时行事作风也是如此吧？我要老问你不得嫌我烦啊！”
“嗯。”王杰希也笑，赞同地点点头，“雨停之前出不去了，伞都落在外面了。”
“你可真行。”方士谦边说着盛了粥端过来，轻轻放在他面前了。王杰希想起方士谦第一次下厨时，自己十分不长眼色地坐在桌前等他盛饭，这么看来，仗着病号的身份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这还不算完，方士谦甚至坐在他对方给他剥起了鸡蛋壳，很快把一个白花花光溜溜的鸡蛋递到他面前。
“……娶你真不吃亏。”王杰希笑了出来，伸手接过。他把鸡蛋剥得很干净，甚至连破损也没有，倒与他有些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太符合。
“少来。”方士谦撇了撇嘴，“还不是看你生病！再说，谁娶谁你心里没点儿数嘛？”
方士谦意有所指，今天主动到令人发指的王杰希第一次因为害羞而使脸上飘了点儿红，掩面咳了一声。
“嗓子不舒服？”方士谦问他。
“没有……”
晚饭后抱着方士谦又踏踏实实睡了一觉，王杰希这病好得倒也快，没几天便又恢复如初，精神头似乎也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没有再在屋里急慌慌地到处喊方士谦，把或许正在厕所解决生理问题的对方吓一大跳。
以后怎么办？两人心照不宣地不问，把每一天不松不紧地攥着，依旧如往常一样合作写着稿子。那篇产生方士谦的小说王杰希本来已经不想再写，但在方士谦的坚持下字数还是一天天多了起来，渐渐走向了尾声。王杰希有时候写得有点儿漫不经心，方士谦就私自给他大段大段地改，前者恼火的同时也只好稍微走了点心。
按照进度，今天就该是结尾的日子，王杰希没由来地有点儿慌，几乎是被方士谦硬拖到电脑桌前，没精打采地坐在旁边。
“你要是不写，我就自己结尾。”方士谦如是说。
“完结了会怎么样呢？”王杰希转头去看他，眼中有些迷茫。
“不会怎么样啊！你现在要再想发布，其实我也没啥意见了。”方士谦摊摊手，把一杯自制的玛奇朵放在王杰希面前。
王杰希双手捧起小口小口地嘬着，语气波澜不惊地叙述着惊心动魄的故事。身边这个他和文中的方士谦不是一个人，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王杰希只要小心不写出一些过火的情节，便不会对身边这个人产生什么影响，写到如今，内容其实已经悄悄被王杰希改得面目全非了。但今天这个完结章王杰希有些苦恼，因为小说的结尾是一场激战，方士谦又会受伤，然后逢凶化吉，邪不胜正，皆大欢喜。
今天的方士谦很安静，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对王杰希笔下的情节指手画脚添枝加叶，手指匀速敲击在键盘上，故事慢慢地向尾声靠近。
王杰希突然停了下来，喝完的空杯子被他放回桌上磕出轻轻一声脆响。方士谦疑惑地回头看他，因为他笔下的情节正到最激烈的时候，他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子弹贴着他的脸颊肩缝擦过去。他手上还有一发子弹，此时只身冲到对方头目的面前，双双端起了枪。
“就这样吧。”王杰希与他询问的视线交接，笑了一下，“我可不想再看到你身上多个伤疤了。”
方士谦突然笑了，双手捧住他的脸，覆上了他的双唇，只在唇瓣上啃咬吮吸一番，然后在王杰希为之陷进去的软腻目光注视下，满意地观赏了他有些红肿水润的唇。
“王杰希，”方士谦轻声唤他，“还记得之前我改你小说结局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王杰希还微微仰着头，茫然地看着他，嘴唇张了张半晌没说出话来。
“你说，如果那篇是he的话，悲剧美就没有了。”方士谦仍是笑着，刘海阴影处寡淡的瞳色在屏幕下映出剔透的光来。他紧紧地盯着王杰希，似乎想把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拓印进自己的眼中，对方迷茫的眼神投射到自己眼中来，化入两汪极尽温柔的水。
“我是那样说过，可是……！”王杰希突然有点儿慌，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他有极其强烈的不祥预感，极力想争辩，却被方士谦打断。
“是时候说再见了，王杰希。”
“你的生活该回到正轨了。”
方士谦突然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地重新吻上他，另一只手手下生风，飞快地粘贴上一行字：
两个弹道同时射出，划破带着硝烟的空气，对方头目应声倒地的同时，方士谦也感到一颗冰冷的子弹飞入了自己的心脏。
王杰希察觉到什么，惊恐地一把推开他，自己却随着那股力道猛然向前栽去，跌入电脑正前方那个椅子，又毫无阻拦地摔在地上。
“不要！！！”
从声带声嘶力竭喊出的话像是跌入了真空，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无数的物品置换，成了一片越来越密集的雪点。王杰希在最后拼命伸出手去，什么都没有抓到。
桌面孤零零地亮着，文档的最后还有几个字。
王杰希，我爱你。
Tbc 完结
下章完结~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