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王】殊途无归 08
·向哨 哨哨 连载
喻王线持续搞事中
王杰希坐在常规训练室三楼的露天休息室里，手里随意翻动着联盟不久前下发来的各战队资料。午后的阳光穿过初结花苞的忍冬花藤，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又在手上的纸页上打下一小片阴影。
他翻动了几份，再次在视线触及到一小片盎然的绿意时停下来。阳光下他眯起眼凝望了好一会儿那个由荆棘和草叶组成的独特标志，绿色映入他的眼底，留下末春初夏的生机。
他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突然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被微风裹挟着袭向他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像在洞口骚兔子的尾巴。唇角跟着弯了弯，他没声张，一会儿后颈处就传来一阵奇异的瘙痒感。
“文州，早发现你了。”
他伸手去捞，成功在对方撤回手前捉住了他的作案工具——一支纯白的鹤翎。
他把羽毛收回来握进手中，身后的人顺势把两臂从他的双肩处探下来，正面和他偏了一半的头触在一起，双唇恰到好处地相接，在这个有些闷热的午后接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亲完后喻文州望着他笑，弯着的双眸里浅水映着他的容貌。王杰希总是很容易被他这么近距离的对视中过度的温柔弄得沉溺进去，在情不自禁交换了第二个、第三个吻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有如饕餮般的欲望，轻轻地把他推开。
“在看游历规则？”喻文州瞧了眼他手中所拿，笑着问他。
王杰希手中的资料已经被他翻到了最后，他低头瞧了一眼，确实是即将进行的游历的细则，便点了点头。喻文州拉过他旁边的藤木椅子，和他坐着挨得很近，跟他一起看。肢体有意无意的触碰让王杰希没由来感觉到燥热，精神网却适时地被已结合的另一处精神体温柔地梳理顺畅，顺服地水乳交融。
初夏总容易生出些躁动来，而喻文州，便是他夏日里的清凉。
王杰希衣领开得低，白皙的皮肤和好看的锁骨都裸露在外面，喻文州瞧着，脑海里不适时地生出些别的画面来。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把欲望暂且压制下去。
两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喻文州突然开口：“杰希，我会保护你的。”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王杰希听着好笑：“我是哨兵，要保护也是我保护你。”
“我能做你不能做的。”喻文州依旧语气温柔，但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王杰希侧过头来，微微挑眉看他笑：“矫情死了，都不用保护，成吗？”
喻文州以前总觉得王杰希要笑起来，就该天下大赦了，他那张略显冷峻的脸上表情总是淡淡的，喻文州越是走近他，越是希望那张脸上冰释般的笑容能是属于自己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杰希。”
“我知道啊，我也……喜欢你。”这话喻文州说得顺畅，不太习惯言溢于情的王杰希却有些磕巴，说完后掩饰般地咳了一声，面颊微红。喻文州的情话多，随时随地都能对着你来一段初恋般的表白，王杰希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从猝不及防变得应对自如，但一辈子大抵是够的。
“要喝金银花泡的水吗？”王杰希问。
“好。”喻文州笑了，头顶忍冬花的清香洒了他们一身。
再后来，游历分组，开始，结束，一切都被完美地解决完，只需完成最后的考核，便可和心爱的人向着自己心仪的前程纵情奔赴。
王杰希也想过，要是一切都是这样，或者时光就在这里停住，多好。
可是他醒了，能感受到车已经停稳，开着的窗口不再有风吹进来，车内发出一小阵的躁动。他揉了揉脑袋想起身，立刻感觉右腿酸麻。本坐在他身边的喻文州站起身来，向他伸出手。王杰希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住了，起身道谢后很快松开。
他一般情况下不会做梦，更何况是在出任务的路上。他能意识到自己刚刚反常的梦境和身边的喻文州脱不开干系，他对曾经结合过的精神体有所感应，潜意识竟也没抗拒，就由着他引导了自己的梦境，把几年前的画面再次刻进他的脑海，甚至还修改了已定的结局。王杰希想过和自己近距离接触的喻文州会做些什么，却没想到是这种方式，自己也没办法明确地做出任何表示。
鼻尖似乎还残留着忍冬花的味道，喻文州走在他前面，背影显得有些落寞。王杰希捏了捏拳，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不被面前的那根若隐若现的丝牵得找不着南北。
车是无法再走才停下来的，前面还有几十米就是嘉世基地原址，此时从脚下开始已经完全成了一片废墟，钢筋水泥以及各种各样支离破碎的金属物件横七竖八地堆叠，甚至形成了一望无际的规模，让人产生一种像是置身于什么巨型机械兽体内的错觉。
嘉世基地王杰希并不陌生，无论是战队间的交流还是出异地任务，甚至是私会叶修，他都来了很有几次，看了此情此景心里很不舒服。从车上下来的队员在残垣断壁间跳跃，各自找了落脚点聚集在一处，对眼下的情景讨论了一番。喻文州作为调查队的指挥队长，建议大家还是先分散开来各自看看情况，大家便各自寻了方向离开。
王杰希选了和喻文州相反的方向，很迅速地在废墟上翻越，紧缩着眉头在眼前混乱的场景里寻找残留的信息。他看见不远处黄少天在废墟上跳来跳去，大声地喊着：老叶老叶！这个行为让王杰希感到不舒服，好像叶修就在这废墟之下似的。王杰希站在一个稍高的水泥板上，向着四周望了望，一眼看见喻文州缓慢走动的背影，姿态像是在河畔边漫步。
他们沿着基地的外延向内移动，能看见许多已被损坏殆尽的设施残体，以及呈片状的干涸血迹。留在基地的遗体已被联盟派遣附近的先行部队转移走了，虽然知道那其中没有叶修，但王杰希看着眼前的场景还是忍不住的心里发紧。
越往里走越没有落脚之处，队伍接连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动物，以便协助观测。喻文州铺开了自己的精神网来探测，剩下的哨兵也都尝试着使用精神共鸣，希望能从废墟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王杰希的雕鸮和喻文州的黑颈鹤都在天空中盘旋，黑颈鹤时不时发出一声鹤鸣，雕鸮飞得默不作声。黄少天的精神动物云豹在废墟上飞速地奔跑，速度之快让黄少天自己都难以追上，一会儿就大叫着去追自己的精神动物，企图使它更顺从些。出了两种飞禽，剩下的精神动物都是走兽，分散在各处用灵敏的嗅觉探知着。眼前的场景感知不到变异种的气息，全然是人类内斗留下的残局。
王杰希停了下来，本为更好接受雕鸮传来的信息而闭上的双眼睁开了。他现在面对着原嘉世的基地大门，当然现在已经不成样子，他能分辨出来也是靠着地上那个裂成好几块的嘉世队徽，枫叶形状的标志沾满了尘土。他还在联盟军校时接受过一些场景还原的训练，此时便回忆着很久没被应用的知识企图推断出来些什么。
本与他相向而行的喻文州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自从精神结合解绑过后王杰希便不能很清晰地感知到喻文州的气息。他喊了一声“王队。”又接着喊：“杰希。”对方来不及反应便应了声。
王杰希回头看见喻文州很淡地笑了笑，这让他心头一跳。没有人说话，他们一同顺着嘉世的大门往内里走，一直来到爆炸的源头——嘉世队长的办公室。眼前的一切都显现出强烈的指向性，源头因爆炸而受的损坏最为严重，几乎看不出原貌，只有几个容易被忽视的细节部分让王杰希分辨出这里曾经是什么地方。他和喻文州以及叶修都是队长，那个与联盟中心联络的通讯设备再熟悉不过。
喻文州先开了口，他在王杰希身后轻声问道：“你觉得叶修还活着吗？”
话音未落王杰希便果断回答：“他不会死。就算死，他也不会死在这种内讧中。我不相信精神动物是狐狸的家伙会连这点儿事儿都处理不好。”
喻文州没说话，王杰希回答时那种对叶修了如指掌的语气让他如鲠在喉。
王杰希回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眼底是说不上来的情绪。喻文州以为他是要找自己算今天随意闯入他精神网的账，刚要坦白相对，就听见王杰希说：“叶修的事，你……还知道什么吗？”
喻文州没忍住唇角的苦笑，视线移到灰蒙蒙的天空又移回来，认真地看着王杰希的双眼：“杰希，我不会害你，永远不会。”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自己的灵魂都剖给眼前的这个人看。
他这个回答太闪烁了，闪烁到像是在逃避什么。王杰希轻轻皱了眉，他当然相信喻文州不会害他，不然他也不会在他面前完全不设屏障防备，但对于叶修可不一定，他总觉得喻文州在瞒着他什么，而这件事对他弄清叶修的事来讲一定是不利的。
“我也是一样。”最后他说。
“杰希，”喻文州看着王杰希冰霜未融的脸庞，心里一阵钝痛，总有种冲动想上前一把拉住他攥着拳的手，像几年前那样握进自己的掌心，放在胸前感受真挚的心跳，“你对我到底……”
他不相信王杰希会对他一点儿余情也没有。分手的时候王杰希是难过的，这点喻文州可以肯定，而刚才自己在车上引导他的梦境，通过王杰希的精神内景他能感受到王杰希也体会到了真实的快乐，而非抗拒着与他在梦境中的卿卿我我。精神图景是骗不了人的，纵使王杰希面上再怎么冷若冰霜，语言再怎么客气疏离，他始终愿意相信，王杰希并非能那么决绝地斩断和自己的那段感情。再刚硬的人都会为感情所绊。
重提和回想到最后或许都是痛苦，可喻文州不否认自己一直有私心，无论是拿所有人换王杰希，还是强行让他想起那段什么都还没发生之前的美好过往。
王杰希淡然的脸上神情有所松动，他的精神网又开始波动了。喻文州看见他张了张口，有什么就要脱口而出。他有点儿不敢听。
空气突如其来地凝滞，而这不仅仅是心理上造成的反应。
“等等！”喻文州的神色突然一紧，精神网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广袤的天地间。王杰希怔了一下，想说的话被阻断在喉头。
喻文州猛然朝着一个方向转过身去，瞳孔猛地收缩，呼吸跟着眼前所见停滞下来。
五期变异种！
Tbc 09
又要打架了！！心累。以及昨天没更新……因为前天一刀狠狠划到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