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王】变颗星星给你呗？（上）
·拆台看客叶x真·魔术师王
·就想叫他们谈恋爱 甜
·两发完结
高中总是不给人留足晚饭时间，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就得完成从教室挤到食堂或校门外的餐馆，吃完饭后再随着人流挤回教室上晚自习的流程。
已经高三的叶修同学不到万不得已是决计懒得和人挤食堂的，此刻从校门外一个稍微高档些的面包店里出来，嘴里叼着一块儿切片面包，不慌不忙地换了条路返回。
折返到广场附近时，叶修看见街角处围了一群人，头都尽量往前凑着，时不时拍手叫好。晚饭还在自己嘴里叼着没吃完，时间又不是太赶，叶修便想着也上前看看。
紧走几步也围了上去，叶修个头本就不矮，踮了踮脚便看清了人群中央的情况——原来是街头的魔术表演，正赶上人们放学下班的时间，又是在广场附近，吸引了一群人驻足观看。
叶修对于魔术这种东西，一向是抱有几分不屑，认为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变得神秘莫测也是魔术不是魔法，是些博人眼球的小把戏，本没打算多看，却被那个魔术师吸引了注意力。
魔术师是个很年轻的男生，年龄看起来和自己相仿甚至还要小，皮肤白白的，个头挺高却有些瘦削，在这初春里着一身吸睛的黑色燕尾服显出了几分单薄，身板却挺得很直，带着让年轻女孩倾心的白净味道。作为街头魔术师噱头很足，头上甚至戴着一顶插着羽毛的精致黑色礼帽。
魔术师注意力全在手上，叶修瞧了他好几眼没成功对上视线，倒是被他左眼下方贴着的一颗绿色小星星晃了好几下，眨眨眼又去看他的手。
那双手在一沓翻飞的扑克牌中舞动着，戴着双纯白色的手套还是显得细长，像一对翩然的蝴蝶。
叶修对司空见惯的扑克牌魔术没什么兴趣，却觉得那双手翻转的弧度很好看，流畅地叫人挪不开眼。叶修那双天天拿笔做题的手也被同班的称作一级好看，自己摊开掌瞧了瞧却不知能否做出和人一样流畅的动作。
魔术师手一挥，一大摞儿扑克牌在空中一字排开，一瞬间成了一条长长的绿色丝带，引得一阵惊呼。叶修正要迈开的腿又收了回来。
这盯着人家的手瞧多了，竟给叶修瞧出了魔术的破绽——那双灵巧翻转的手，腕处一道细小的光一闪而过，显然是一根透明的丝线。叶修眯起眼盯着看了一会儿，只见每次丝带中翻出花朵或是羽毛什么的，都会在那根丝线上做一次玄妙的缠绕，便有小物件随着丝线从魔术师的袖口飞速滑出。
“哎，袖口有东西啊！”
叶修没忍住，嘴一个打滑便给抖落了出来。
他这一嗓子，围观的人的都朝魔术师的袖口看了过去。魔术师显然也一愣，手指在空中顿了一下，旋即优雅地接住自空中徐徐落下的花瓣。
魔术师自帽檐下抬起眸子，长长的睫毛，微妙的大小眼。那双眼中没什么被拆台的恼怒或羞愤，倒是平静得很。他和拆台者叶修对视了一眼，倒是叶修先眨了下眼，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围观者议论起来，有好事者甚至试着接近魔术师想在他的袖子里一探究竟。魔术师礼貌地回绝了他，很快地收拾了桌上不多的东西，向人群鞠了一躬便要离开。
叶修站在原地，没想到自己这一嗓子把人直接给喊跑了。虽然对魔术不感兴趣，但他倒没什么恶意，只是单纯没忍住脱口而开而已，这好像叫人难了堪直接走了，也是后悔不已。
看着那魔术师离去时有些单薄的背影，叶修想上前去为自己的冒犯道个歉，终是没迈开腿。
叶修看那魔术师的年龄，觉得他最多就是附近大学魔术社的兴趣爱好者，闲来无事出来街头变个魔术吸点儿粉，却听见自己旁边有两个女生还在议论他。
凑上前几句话打听下来，叶修对那魔术师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心里却更是不是滋味起来。
原来，那魔术师不是个什么闲适的大学生，而是个带着弟弟妹妹的孤儿，身世可怜得很。自己辍学在外，供着弟弟妹妹读书，唯一的运气遇见了个很有些本事的老魔术师认作了师父，跟着学艺渴望有朝一日能独当一面，靠这门手艺谋生养活弟妹。
魔术师是本地人，跟了师父很久，这些天估计是被放出来自己在街头练练手，身世估计是被师父有意无意透露了出去，每次演出结束后还很有些人打赏，年轻姑娘们更是凑老前往他的礼帽里轻轻放上染了体温的纸币。
“小姐姐，”叶修搓搓手，“那变魔术的小哥叫什么名字你们知道吗？”
女生稍加思索：“杰西卡！”
“……”叶修心说这是艺名吧！向人心不在焉地道了谢，想着下次自己亲自去问好了。
低头看了眼表，叶修低呼一声，拔腿就往学校跑。
叶修再见到那个魔术师时已是足足两周之后。
那次在学校附近被叶修拆了台子，他居然没再在附近表演过街头魔术。叶修每天晚自习之前特意去广场的街角找他，甚至承袭自己从面包店出来的步骤和路线，只为突然在拐角处如那天那般遇见他。
叶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大概还是想说句抱歉，也想知晓魔术师“杰西卡”的真实姓名。
作为一个备考的高三狗叶修也着实没有什么时间刻意去别处寻找他，几次在校园附近失望而归后，也渐渐开始放下，却在不经意间又与他来了个偶遇。
那天是周日下午难得的假期，叶修随几个哥们跑去超市采购下周需要的生活用品，刚大包小包地出了超市门，便在对面街道看到了围着的一群人。自己站在超市较高的台阶处，能看见人群中央有翻飞的扑克牌冒出头顶。
叶修心头一跳，扭头把手中的东西交给身后的朋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去对面看看，你们就站在这里，不要走动。”说完就飞快蹿过了街。
他的朋友们并不想当他的儿子和他演绎一场《背影》，互相望望把叶修扔在这里走了。
叶修过了街，听到如同那天一样的熟悉bgm，心跳一直加速。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叶修却也不敢太往前，在前面两个人的肩膀中央探头张望。
果然是他，那个年轻的小魔术师，今天穿着身有些嘻哈风的卫衣，头上戴着一个鸭舌帽，左眼下方一颗绿色的星星闪闪发亮。
纸牌、羽毛、花瓣、甚至白鸽，在他的手下照例翩然起舞。按理说，街头魔术师为了博人眼球，总会说很多引起噱头的话来增强表演效果，这个“杰西卡”却是话不多，多数时候到了关键部分只是抬起头不甚开朗地笑笑，提醒人们注意看了，便全身心地投入进手上的魔术表演中去。
“杰西卡”每每抬头，眉眼一弯，他眼角下方那颗绿色的星星便会晃得叶修心头一跳。叶修没有出声，在人群中时而看看他的手，时而转移视线在他的面容上。
不知过了多久，魔术表演结束了，周围响起一片掌声和喝彩。叶修被这嘈杂的声音一震，这才回过神来，瞧见那魔术师面朝人群，一手背后，一手取下帽子搭在胸腔，优雅地朝人群鞠了一躬。
他直起身来，人群都上前来，往他的帽子里放上一些纸币作为观赏的酬劳。每有一个人打赏，魔术师便会微微颔首道谢。
叶修伸手在口袋里攥了攥自己那张纸币，不想去和那些挤在最前面的女孩子们抢，便站在一旁看着，待要打赏的人群散得差不多了，这才走上前去，往就要准备离开的魔术师的帽子里轻轻放上了那张带着体温的红色毛爷爷。
看见那张红色毛爷爷，魔术师一愣，抬起头和叶修对上了视线。
“非常感谢支持。”
魔术师点点头，冲他露出了一个很真诚又带着点腼腆的笑容。
叶修看着那他自然而不做作的清纯可人儿笑容，心里直嘀咕，想他不会对自己这个拆台者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吧！想着那回自己虽然拆了他的台子，好像人家真的也没就多看自己几眼，此时没印象也是在情理之中，不知为何失落起来。
不记得没关系，叶修可以提醒他。
“那个……这位魔术师小哥，你对我还有印象吗？”
魔术师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眼珠又向侧边转过去，似乎在努力思考。
叶修看他回忆得实在辛苦，终于先一步受不了了，打断了他：“别想了！两周前在x中附近，晚上放学时间，我拆了你台子！”
魔术师又看向他，眨了下眼：“哦，想起来了。”
叶修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本来当时就想跟你道歉来着，无奈你走得太急，我没好意思……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对你也绝对没什么恶意，就是嘴快。”
魔术师冲他又笑了笑：“没事儿。”
叶修心说还没事儿呢！都不来我们学校门口表演了！
魔术师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破绽教人看出来，就代表着我技艺不纯熟，我又回去让师父指教了一番，今天这两周第一次出来表演。”
“真的不要紧，还得谢谢你呢，”魔术师又小幅度地笑了笑，“不过今天可真的记住你了。”
“那就好，不然哥对自己这脸可就该产生挫败感了！”叶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自己那张学校里公认的帅脸恢复了自信。
叶修还想再说些什么，想到人家的身世又不便开口，既不想表达出同情的意味又不想显得过客。
“那个……”叶修终是开了口，“我听他们喊你杰西卡？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我叫叶修。”
魔术师犹豫了一下，回答说：“王杰希。”
叶修笑了：“王杰希，和你的艺名意外地搭儿调呢！”
王杰希就笑，手上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叶修看他又要走，赶紧帮着折叠桌子，边说着：“你多大了？看着年龄和哥差不多，咱俩交个朋友嘛！”
王杰希并没有拒绝他的帮助：“十七。”
“哦！哥十八了！”听闻王杰希比自己小一岁，叶修的自称“哥”也说得更自如了起来。
两人边收拾着东西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叶修起初刻意避开王杰希的身世问题，找话题找得很辛苦，后来却无意中听王杰希主动谈起家中等他供着上学的弟妹，才发觉对方并不怎么在意。
“都过去了。”王杰希的语气淡淡的，“况且现在的生活也还过得去。”
叶修看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心里有点儿发酸：“所以你没有在上学是吗？”
王杰希点点头：“现在这个职业，我也挺喜欢的。”
“你别这个表情啊！”扭头看了眼叶修，王杰希苦笑道。
魔术师王杰希。叶修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赶紧转变了自己脸上那副有些替人凄然的神色，又是扯话题跟人聊了起来。什么你有没有师妹师弟师兄师姐啊什么的，怎么放你一个人在街边卖艺啊，是不是很多小姐姐找你要联系方式啊，话题越来越飞，嘴里也顺溜起来。
便跟他闲扯，收拾完了东西，王杰希好像突然想起来了点什么，摘了手套的手指在左眼下方轻轻抠了一下，把那颗绿色的小星星黏在手指尖上。
师父暂时没腾出人来和我搭档双人魔术。王杰希说着，将指尖上的小星星弹飞了出去。星星在叶修眼前划过一道弧线，像一颗绿色的流星。
叶修没由来地觉得有点儿可惜，强忍住了自己想去接的冲动。
你瞧瞧哥怎么样！叶修说。电视上不是都是一人表演魔术，一人在旁边给捧和演吗？你看春晚上的那谁和那谁谁……
叶修感觉王杰希好像笑了一下，双肩跟着一阵耸动。
“怎么了？”叶修不满，“哥的手速在学校可是很快的！二十分钟六科作业！”
王杰希不去想他那作业是怎么完成的，只说：“你在上高三吧，我不能找你帮忙。”
叶修自己想想好像确实也不太现实。但高三有个好处，就是等高考一结束，暑假便可以可劲儿地浪，便想和他提前做个约定。
“这样，”叶修向王杰希伸出手去，“等哥高考结束的暑假，来帮你捧吧！你也好顺便教哥几招。”
叶修见王杰希垂着眸子迟迟不伸手，心里也是发急：“你不会不答应吧？！”
王杰希终于伸出手来，和他握在一起。
“谢谢。”
王杰希穿着有些单薄，手很凉，握在叶修手中教人心中微微一颤。
TBC
来吧，谈恋爱吧小年轻们！（怪阿姨的笑）
